内容提要:进入数字化时代之后,艺术的未来因此充满了乌托邦的色彩和无穷的想象力。为了更好地展示艺术作品,未来的美术馆应该能够承载最自由的想象。网络及虚拟世界的产生迫使公共空间发生了转移,美术馆亦不能仅仅作为一个简单的容器而存在。空间不再受限于实体,美术馆该如何更好地行使其展示职责?世界各国的美术馆在数字化时代的创新与实践从未停止,本文将以美术馆数字化的进程为线索,利用三个国内外极具代表性的案例展示美术馆数字化趋势发展的基本模式,并在此基础上分析这些模式目前展现出来的优势、缺点及具有争议的问题。
关键词:数字美术馆;虚拟美术馆;美术馆管理
未来可能是一个具体的年份,也可能是一个未知的梦境,它总让我们充满遐想。而进入数字化时代之后,未来的这条路径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19世纪法国文学家福楼拜说:“艺术越来越科学化,科学越来越艺术化,两者在山麓分手,有朝一日,将在山顶重逢。”[1]随着数字语言的应用、信息的传播、网络的普及以及新媒体艺术的出现,人们彻底改变了传统的生活方式,亦改变了艺术欣赏模式。在科技的推动下,艺术创作的展示方式和传播方式注定发生改变。20世纪以来,繁杂的艺术理论伴随着科学发展的进步不断翻新着人们对艺术的理解。光怪陆离的科技给了艺术家们源源不断的灵感与创造力。固有的艺术形式和艺术创作方法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在当代艺术的潮流内不断孕育出全新的艺术门类和艺术样式。从行为艺术到声音艺术,再到依托于现代科技的影像艺术、灯光艺术。艺术早已走出了“物化”的设定,其边界不断向外延伸。艺术的未来因此充满了乌托邦的色彩和无穷的想象力[2]。
面对不可预期的未来,艺术展示空间必须适应未来的艺术。为了更好地展示艺术作品,未来的美术馆应该能够承载最自由的想象。网络及虚拟世界的产生迫使公共空间发生了转移,美术馆亦不能仅仅作为一个简单的容器而存在。空间不再受限于实体,艺术创作未来的多样及流动性,意味着作品将不再依赖于语境,而是打破固有的表现手段及表现形式,由空间应运而生。
面对这样的未来,美术馆该如何更好地行使其展示职责?早在1974年国际博物馆协会(ICOM-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Museums)就曾经明确定义博物馆为:非盈利、为社会及社会发展服务、面向公众开放的永久性机构。以研究、教育、欣赏为目的,对人类和人类环境的见证物进行搜集、保存、研究、传播和展览[3]。而依附于数字化,能够轻松的将实体作品资料留存在网上,更能让更多公众在更充分的时间和空间里参与其中。当代艺术的未来应该是虚拟与现实的真正结合,与传统作品完全区分开来,属于未来的艺术。世界各国的美术馆在数字化时代的创新与实践从未停止,本文将以美术馆数字化的进程为线索,利用3个国内外极具代表性的案例展示美术馆数字化趋势发展的基本模式,并在此基础上分析这些模式目前展现出来的优势、缺点及具有争议的问题。
美术馆的数字化进程与科学技术平台巨头的关系自然是同气连枝的。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互联网还没有得到普及的时候,如今已名扬遐迩的比尔·盖茨便已经在1989年的西雅图注册了一个名叫Corbis的图像公司[4]。那时的Corbis并没有明确的业务方向和定位。只是基于盖茨对于未来的预期,他认为未来人们将购买电子相框艺术品放在家里用作装饰[5]。于是他决定要做一个数字图像库,提供图像给出版商、广告设计公司、电影制作人,通过发展技术平台,建立一个最全面的图像手机库。在数字化的世界中,将图像服务供应给全球客户,帮助他们表达他们所关注的内容,并提供知识产权管理等售后服务。
1991年开始,Corbis将一家博物馆的收藏品资料数字化并于1992年建立Corbis收藏库,之后逐步与国家美术馆、费城美术馆、圣彼得堡的赫米蒂奇博物馆签订协议,将他们的艺术作品收集在Corbis里[6]。盖茨预见的图像供应产业果然在今天得到了巨大的收益,Corbis逐步开始购买版权,积累摄影师艺术家资源,如今该公司作为全球最大的可视化信息资源之一,提供全球公共与私人收藏的艺术和摄影作品的综合性数字文档。苹果公司也曾经在1992年发布一张名叫“虚拟美术馆”(“The Virtual Museum”)的光盘,并免费提供给全球1000所大学、学校、博物馆。这个“虚拟美术馆”虽然并没有连接网络,无法及时更新,但是已经可以允许用户在光盘程序的虚拟展厅中选择不同作品以看到作品详细介绍[7]。
苹果公司1992年发布的光盘“虚拟美术馆”
除了科技公司,随着网络的推广,一些第三方软件以及博物馆也开始逐步加入线上博物馆的浪潮之中。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开始将自己的藏品重新梳理,管理并上传至网络。由于当时的技术条件限制,网页简单且不能承载太多内容,但是作为数字资料库存在,被视作非常珍贵的资料来源,尤其是在学术领域内为今日的研究留存了难能可贵的资源。除去美术馆自身的官方线上美术馆之外,众多第三方平台也在此浪潮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例如曾经引起巨大反响的Web Exhibits,ibiblio。其中,不常被提起,却在众多线上博物馆中独树一帜的“Ljubljana: Open-Air Museum”尤其值得一提。
案例一:Ljubljana: Open-Air Museum——初期美术馆数字化进程
卢布尔雅那(Ljubljana)作为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首都,从来不是一个受人特别关注的城市。然而在美术馆数字化的进程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家却在大量欧美国家美术馆中因自身独特性占有了一席之位。2000年之前,在网络尚未普及的年代,卢布尔雅那率先将当地的博物馆数字化,推出“Ljubljana: Open-Air Museum”。
“Ljubljana: Open-Air Museum”于1993年成立,1996年上线。与其他博物馆自运营的线上美术馆不同,“Ljubljana: Open-Air Museum”从创始之初便不仅仅针对一家美术馆的馆藏,而是针对整个卢布尔雅那城市而言。用官方的说法即是,将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首都当做一个巨大的博物馆来展示,所有的街道既是展览,而建筑和楼宇内则是博物馆的展厅。和其他所有数字美术馆一样,其创始意义在于将已经结束的展览资料用“最真实的形态”保留下去,这种办法就是3D数字化的全景技术。
该项目于1996年从面向城市的虚拟博物馆上升成了面向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虚拟博物馆,扩展包括了该国境内所有的博物馆,超过106个博物馆展览[8]。此后,该项目继续扩充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城市景观,自然景观和人文历史景观,1999年更名为Burger’s Virtual museum Ljubljana,截止2006年已经收纳了超过10,000个地点[9]。
卢布尔雅那城市博物馆网页截图
或许它并非大众熟知的文化体系或博物馆系统,然而单就博物馆和斯洛文尼亚文化而言,这个项目的意义举足轻重。以City Museum of Ljubljana为例,目前在网站上收录了3个展览。其中“Permanent collection of period furniture”这个展览于1999年11月历时2个月被完整的记录在网络上。该展览于1937年开始对外开放,忠实地展示了15世纪到20世纪的卢布尔雅那家具、装潢以及房屋陈设[10]。对于研究建筑学、艺术史或者斯洛文尼亚文化的学者来说,这个展览记录了从哥特时期到维也纳分离派时期建筑、家具艺术风格的巨大变化。展览于2000年撤除,现在仅可于网站上浏览。同样情况的展览还有很多,例如同属于City Museum of Ljubljana的展览“Napoleon Says:Illyria Arise!”。“Illyria”(伊利里亚)这个名字对于世人来说并不陌生,这个史前时期的古地区名由于居住着伊利里亚人部落而变得非常神秘,也因此常常在文艺作品中被当做一个半幻想式的国家名称,在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就出现过[11]。被罗马征服之后,伊利里亚这个名字长时间的在历史上空缺。直到拿破仑时期,重新恢复了这个叫法,并设立伊利里亚省(Illyrian Provinces,1809-1813)。即使这是个短命的王朝,仅仅存在了4年,对于巴尔干地区的民族主义者来说却是一个重新拾起“伊利里亚”这个古老名字的重要时期。卢布尔雅那作为那时伊利里亚省的首都保留了大量拿破仑时期的艺术作品、珍贵手稿以及地图。2009年的这个展览作为纪念伊利里亚省200周年的展览,用来表达巴尔干地区的民族渴望摆脱外国控制的愿望和泛斯拉夫主义的政治思想。这样的展览突破了国界的地理因素,使重要的学术资料得以服务于全世界的文化发展。
“时代家具的永久收藏展”网络页面截图
“拿破仑:起来,伊利里亚!”线上展
诸如此类的线上博物馆到今天已经有了许多。有赖于科技的进步,网络的飞速发展,现如今几乎各大美术馆、博物馆都有自己的官方数字美术馆或虚拟美术馆用作展览的资料留存。将这些展览资源分享给全世界,也为后世研究留下了珍贵的资料。实体展览终究会因为时间、地理的限制无法长存,而在网络终端上,这些展览和艺术品将被忠实地以数字形态永久记录下来,继续散发着光芒。
案例二:Google Art Project——虚拟博物馆
如果说案例一是早期美术馆数字化的代表,那么2011年2月1日上线的,由搜索引擎巨头谷歌开发的“谷歌艺术计划”(Google Art Project),则标志着成熟的虚拟博物馆时代到来。这个全球的在线平台,逐渐开展与全世界著名的艺术机构携手合作,将博物馆或美术馆中的作品以70亿像素的高清晰度呈现于互联网,为全球用户提供了一种现代数字化的艺术作品欣赏方式,从此艺术爱好者们可以足不出户地游览全球美术馆。除了达到肉眼远不可及的清晰度以外,美术馆的360度的全景展示,最大限度保持了博物馆实际展陈的效果。独创的“街景”功能,甚至得以将美术馆附近的景观都保留下来。[12]
迄今为止,Google Art Project已与全球61个国家的700多家文化机构展开合作,相较2011年的17家机构,扩张速度惊人。[13]除去大都会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等国际知名美术馆,中国大陆也有今日美术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尤伦斯艺术中心、湖北省博物馆、龙美术馆等机构加入。“艺术计划”甚至能够很好地展示来自各种文化与文明的创作,目前已收录了巴西的街头涂鸦和非洲古代岩画等。
“谷歌艺术计划”的私人美术馆创建案例
除了空前强大的内容,对于Google Art Project来说,与简单的博物馆展览、藏品数字化相比,最大的突破在于它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收录。Google的团队作为一个以网络为根本的公司,与博物馆和美术馆的视野完全不同,他们将网络独特的魅力展示了出来。Google Art Project开发了网络平台所特有的个人珍藏、虚拟展览、加注评论等功能,让使用者得以为自己喜欢的每一个展品留下属于自己的私人笔记,建立个人珍藏集,与家人朋友一起在线体验和分享艺术的魅力。更开创性的开发了用户的私人美术馆,让使用者得以无限制的创造属于自己的展览再通过Google+发到网络上。[14]不必在乎是否在一个博物馆收藏,甚至是否在同一个国家,是否可以移动,没有展览地点限制和金钱限制,只需要关注展览内容,这种自由度是实体展览远远达不到的。而70亿像素的技术则意味着比肉眼还要清晰的清晰度,这个技术从Google Art Project上线以来一直是该项目的核心竞争力。对于艺术爱好者和专业从业人员而言,通过点击鼠标就能从世界名画上观察到比显微镜还要清晰的细节,这一点非常重要。
案例三:今日美术馆——未来馆计划
线上美术馆这个创意逐渐从单纯的记录转向创作,在逐渐发展成熟的路上又被赋予了传播的巨大功能。今天的线上美术馆们已经可以真正的脱离实体,创造展览。今日美术馆作为中国美术馆界的第一家现当代美术馆,一直探索着艺术未来发展的方向。2015年今日美术馆推出“今日未来馆”,其技术端和艺术概念在360全景展览和艺术展数字化网络再现的基础上再次往前推进了一大步,旨在探讨美术馆最具先锋、未来性的空间概念,由实体展览、虚拟展览及第三方(增强现实)展览三部分组成。
今日未来馆三部分构架图
“未来馆”区别于现存其他虚拟博物馆最大的地方在于,其艺术作品需要“创造”,而不是简单的“记录”。所有艺术作品都由艺术家重新创作,而非对实体作品的线上保存。它的优势在于可以满足艺术家天马行空的创意,呈现艺术家理想中“真正”的效果。实体馆毋庸置疑,落地于今日美术馆,展出艺术家们的实体作品。而在云空间内的虚拟馆,实体馆无法承载的展览将得以实现,并且成为一个能够自组织、不断生长的文化共生系统,承载数以万计的展览。例如,“未来馆”为艺术家塑造了50×5×3(m)的特殊展厅,通过两侧墙体投影和正面地面的镜面组成的倾斜光带,呈现具有科技感及几何美感的彩色三角形。当观众在这样的特殊展厅里缓慢前进,伴随着声音,整个隧道发出持续而梦幻的光芒,似乎永无停歇的缠绵,低声述说着“你是如此温柔”。诸如这样的呈现在实体馆中几乎是无法实现的,无论是展览经费还是场馆本身都难以承载这样的展示。这种“未来馆”的“创造”概念将逐渐彻底与实体馆区分开来,作为一个美术馆,而非虚拟馆存在。
黄莺,《你是如此温柔》,“未来馆”虚拟馆作品
除此之外,本次展览的部分作品还将通过“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技术在第三空间呈现,作为实体馆与虚拟馆的互动环节。观众需要通过安有未来馆app的移动终端,才能在屏幕上看到虚拟和现实作品的结合,或者是完全另外一件艺术品的展现。仍然以艺术家隋建国为例,在“增强现实”部分,原本静止的铁球将在手机屏幕上不再受重力的限制上升到天空中。Suzanne Anker将其对于生物、艺术以及数字化的理解完美地融汇在实体作品中,用具象的作品表现了意识以及想象源于人脑对信息的自由感知这一观点。每个人身体中美好的愿望,都如同藏在脑海深处不断挥动翅膀的蝴蝶。在展厅中使用手机“增强现实”功能扫描作品后,观众们将能够看到高速变换的同系列作品,显著提高艺术作品带来的冲击感以及趣味性,让意识的闪动更加灵性可见。虚拟模型与实体展品的结合完全超越了传统的展示方式,更能够提高观众的互动体验。
隋建国,《运动的张力2》,“未来馆”实体图
隋建国,《运动的张力2》,增强现实效果图
2017年,今日美术馆继续扩充未来馆的概念,为大众再度呈现第二届“今日未来馆——.zip·未来的狂想”,推出集黑科技与艺术为一体的全新展览,通过观众的想象力与互动参与,沉浸式的体验,声音与视觉的盛宴,跨媒介交互与信息的艺术处理,使展览中的艺术表达被尽情释放。展览将不同格式的作品融合在一起,发起不同维度的参观体验,利用认知世界的“界面”的相关性与场异性,开启不同认知维度的探索,为观众编织一个交叠时间、空间、信息的共生系统,在展览中感受对未来的想象与思考。从第二届今日未来馆的概念开始,未来不只是需要被专业人士研究和预见,而是在每个普通观众的想象中,投入最大的热情去表达。[15]
曹雨西,《Oriens》V.1.34,影像装置,2017 年
第三届“今日未来馆·机器人间”于2019年启动,在延续和发展前两届未来馆核心概念的同时,“第三届今日未来馆”将主题聚焦在人工智能与人机互动的艺术创作研究方向,邀请更加新锐的策展人与艺术家参与到项目中,拓展未来艺术与人类世界的边界。展览在观展体验上首次开放双向观展线路,提出以人工智能“索菲亚”与“艾莉克莎”为暗语的两条观展故事线索,分别从“探索未来”与“未来考古”两个角度,邀请观众在观展过程中感受截然不同的策展叙事发展。第三届“今日未来馆”援引古代哲学关于世界起源的启示,从物质出发到物与物之间的关联,支撑人类几千年中关于“人从哪来,要到哪去”的思考;物与物群之间的错生体系,共筑的历史时空中关于“存在”的认知。计算机时代在更大范围传递信息,创造图像,以电脑和其他综合媒体产生的逼真行为逐渐混淆了真实和虚拟世界的界限。
历经了五年三届的“今日未来馆”的探索与沉淀,从2015年提出探索美术馆未来空间的发展理念,到2017年创新打造震撼的全维度沉浸式观展体验,再到2019年再次开拓性地邀请观众与人工智能AI共同探索未来、创作艺术,突破传统新媒体艺术的界限与创作禁锢,“今日未来馆”以它创造性、探索性的策展理念,携手大众经历了想象的未来,体验了未来的狂想,最终见证了机器人间的到来。最后,我们也不禁再次向自己发问:“未来已来,大家准备好了吗”?
“未来馆”还具备了艺术实验场的作用。对于美术馆来说,发掘和培养青年艺术家一直是其社会责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然而由于自身财力限制,不可能将所有优秀的青年艺术家送入展厅。借由“未来馆”虚拟馆,今日美术馆实际上是为青年艺术家提供了一个新的平台“Future云端馆”app。前期开发之后,美术馆只需要支付网络平台的维护费用以及技术升级的费用,大大节约了成本,减轻了美术馆的压力。对于有天赋的艺术家来说,这样的免费平台给了他们公平的机会,让美术馆以及观众捕捉到他们的作品,不至于让好的艺术家和好的艺术方案因为没有条件实体展示而被埋没掉。[16]
总结
通过以上三个案例,不难看出,如今的虚拟美术馆已经能够有效补足实体展的不自由性。除了记录作用,由于能够自行创造不计较展场限制和实际成本的展示空间,甚至满足艺术家无法实现的作品,无限制地呈现具有互动性的艺术作品,使艺术得以多元化发展,同时通过充分利用网路分享资源的便利性,令所有参观者能不受地域国界限制地进入参观,获得最大的传播效益。
虽然目前大多数虚拟美术馆仍处于2D的传统网页模式,但未来极有可能发展为3D虚拟实境(已经有美术馆、博物馆处于尝试阶段),为阅览者营造更具想象力与互动性的空间。这甚至有可能创造出虚拟替身,形成线上的虚拟社群,让参观者更好的进行线上交流。而再进一步,完整的行为资料数据一旦得以记录下来(如参观者浏览的时间或次数),能够帮助虚拟博物馆平台提供更多元的服务,让观众们获得自己最关心的信息。
看到未来发展的同时也不能忽视问题,目前大部分虚拟美术馆仍在使用传统的网站设计方式,网页内容与架构设计上,利用连结将独立网页串联起来。有的虽然有运用到资料库,但仍只用于资料检索,并没有延伸至虚拟美术馆的其他部分,导致检索资料与实际展览内容不符。
再者,对于虚拟美术馆是否可视为真的美术馆这一问题,仍然具备争议。由于虚拟美术馆仍在发展中,结构并未齐全,致使许多虚拟美术馆的优势无法完全被展现,反而与单纯的博物馆网页产生混淆。另外,虚拟博物馆并无实物收藏,而博物馆的本质在于收藏、典藏、展示、教育四大目标,其中收藏和教育部分很难在虚拟美术馆实现。即使收藏与典藏的目标得以扩大延伸,网络作品也能够缩减大众与展览品的距离,但尚不健全的网络版权制度以及过于开放的网络环境离能够保护美术馆收藏的阶段还相去甚远,在尚不能提出有效解决方法的今天,要走到虚拟收藏的阶段还极其漫长。而另一方面,电子产品的互动性至今仍无法取代实体美术馆的教育意义,在教育的前提下,仅仅在网络上点几下鼠标很难保持学生的积极性和注意力的。
虚拟美术馆是实体美术馆向虚拟空间的延伸,是对于未来美术馆理想空间的一次探索,探讨美术馆最具先锋、未来性的空间概念,将我们的生活的已知经验和未知经验,呈现在一个由网络和移动终端所编织的无形的公共领域中,以参观者本地化的视角呈现对全新生存环境,即网络化社会的思考,同时通过关注使用者在虚拟环境中的参观,支援实体美术馆的参观,教育等相关活动,以此承袭实体美术馆的展示、教育、娱乐与研究使命,在实体性、虚拟性及与观众互动性等多方面共同推进,突破旧有的策展及展示体制。虚拟美术馆渐渐显现出的优势已经渐渐为人们所接受,但是对于致力于这方面的艺术家及艺术工作者而言,这条路还要走很远。
作者 | 高鹏(中国博物馆协会美术馆专业委员会理事)
原文发表于《美术馆》2020年2月第1期
注释:
1 《推进科技文化创新》,《中国科技文化产业》,2011年
2 “艺术的未来”,Global Shapers Community SHAPE China 2015 创变中国,全球杰出青年峰会月刊,2015 年十月
3 "Museum Definition", http://icom.museum/the-vision/museum-definition/.AccessedonOct31,2015.
4 "Corbis History”, Corporate.corbis.com. 2014.
5 Hafner, Katie (10 April 2007), “A Photo Trove, a Mounting Challenge”, New York Times, 10 May 2011.
6 Richard Rapaport for Wired UK, Issue 2.11-November 1996.
7 Gavin Miller, Eric Hoffert, Shenchang Eric Chen, Elizabeth Patterson, Dean Blackketter, Steve Rubin, Sally Ann Applin, Derrick Yim and Jim Hanan, "The virtual museum: Interactive 3D navigation of a multimedia database", The Journal of Visualization and Computer Animation, Volume 3, Issue 3, pages 183–197, July/September 1992.
8 Boštjan Burger, "Visualization of Slovenian museums with Virtual Reality Panoramas", Ljubljana, Slovenia.
9 Trskan, D. (2006), ”Pedagogic Activities of Museums in the Republic of Slovenia."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istorical Learning, Teaching and Research (University of Exeter) 48, Retrieved 12, February 2014.
10 "City Museum of Ljubljana”, Culture.si, Republic of Slovenia, Ministry of Culture. 8 July 2013, Retrieved 23 January 2014.
11 Boardman, John (1982), The Prehistory of the Balkans and the Middle East and the Aegean World, Tenth to Eighth Centuries B.C. Cambridge, United Kingdom: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ISBN 0-521-22496-9.
12 Kennicott, Philip. "Google Art Project: 'Street View' Technology Added to Museums". The Washington Post, Arts Post. 2011-08-25.
13 Valvo, Michael, “Google Goes Global with Expanded Art Project”, Press Release, Google Art Project, 6 April 2012.
14 Stanislawski, Piotr, “Polska Sztuka w Google Art Project". Gazeta. 8 April 2012.
15 “艺术的未来”,Global Shapers Community SHAPE China 2015 创变中国,全球杰出青年峰会月刊,2015年10月
16 “今日未来馆”,http://www.todayartmuseum.com/cnexhdetails.aspx?type=exhibition&id=599,今日美术馆,2016年